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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寒夜故人来北风卷着碎雪,像无数把细小的冰刀,刮在沈清辞早已冻得通红的脸上。
她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袍,缩在破败的山神庙角落里,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,
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。“咳咳……”剧烈的咳嗽从胸腔里冲出,带着铁锈般的腥甜,
她慌忙用帕子捂住嘴,展开时,那方素白的帕子上,已经晕开了一朵刺眼的红梅。三年了。
她从云端跌落泥沼,已经整整三年。曾经的沈清辞,是京城最负盛名的才女,沈家嫡女,
金尊玉贵,琴棋书画无一不精,更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。可这一切,
都在三年前那场滔天的变故中,化为乌有。父亲被诬通敌叛国,沈家满门抄斩,只有她,
被忠仆拼死救出,从此亡命天涯,成了一个苟延残喘的罪臣之女。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
不是别人,正是她曾经倾心相待、许诺要共度一生的未婚夫——如今权倾朝野的靖王,萧玦。
“吱呀”一声,破败的庙门被风吹开,卷进一股刺骨的寒气。
沈清辞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了缩,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,警惕地看向门口。
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身影,逆着风雪站在那里。锦袍上绣着暗金色的龙纹,
腰间挂着一枚玉佩,在昏暗的光线下,散发着温润的光泽。那玉佩,她认得。
是当年她亲手为萧玦挑选的定情信物,一块上好的暖玉,据说能驱寒避邪。而那个身影,
即使隔着漫天风雪,即使三年未见,她也绝不会认错。萧玦。他怎么会在这里?
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缩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她慌忙低下头,用散乱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,生怕被他认出来。她如今这副模样,蓬头垢面,
衣衫褴褛,身患重病,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明媚动人的沈家大**了。
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。萧玦缓步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侍卫,
恭敬地守在门口。他的目光扫过破败的庙宇,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沈清辞身上。“躲什么?
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像这寒夜的雪,没有一丝温度,“沈清辞,别来无恙?
”沈清辞的身体猛地一僵,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,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。他还是认出她了。
她缓缓抬起头,散乱的头发下,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,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,
如今只剩下死寂和麻木,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恨意。“靖王殿下,”她的声音沙哑干涩,
带着久病的虚弱,“民女早已不是什么沈清辞了,殿下认错人了。”萧玦冷笑一声,
一步步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和轻蔑。“认错人?沈清辞,
就算你化成灰,本王也认得你。当年那个在桃花树下,
对本王巧笑倩兮、许诺一生一世的沈家大**,怎么如今变成了这副鬼样子?
”他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,狠狠扎进沈清辞的心里,将她仅存的一点尊严,割得粉碎。
“殿下说笑了,”沈清辞强忍着心头的剧痛,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
“民女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罪人,怎敢与当年的沈家大**相提并论?殿下还是请回吧,
这里污秽不堪,免得污了殿下的眼。”“污秽不堪?”萧玦弯腰,一把捏住她的下巴,
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。他的手指冰凉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
“你当年设计陷害本王,害得本王差点身败名裂的时候,怎么不说自己污秽不堪?沈清辞,
你以为你逃得掉吗?”设计陷害?沈清辞愣住了,随即疯狂地摇头。“不是我!萧玦,
你明明知道,那不是我做的!是你,是你为了攀附权贵,为了得到靖王的位置,
才诬陷我父亲通敌叛国,才害得我沈家满门抄斩!你为什么要这么说?为什么!
”她的情绪激动起来,剧烈地咳嗽着,帕子上的血迹越来越多。
萧玦看着她咳得撕心裂肺的样子,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快得让人无法捕捉。随即,
他又恢复了冰冷的模样,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。“是不是你做的,已经不重要了。
”他淡淡地说,“重要的是,沈家已经倒了,而本王,如今是权倾朝野的靖王。沈清辞,
本王今天来,不是和你叙旧的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,
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。“本王听说,你还活着。所以,本王来带你回去。
”“带我回去?”沈清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,“萧玦,
你带一个罪臣之女回去做什么?是想把我当成你的玩物,羞辱我,报复我吗?
还是想让我亲眼看着你坐拥万里江山,享受荣华富贵,
而我沈家却只能永远背负着通敌叛国的骂名?”“随你怎么想。”萧玦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,
“总之,你必须跟本王走。否则,本不介意在这里,了结了你。
”他的话里带着**裸的威胁,沈清辞知道,他说到做到。以他如今的权势,
要杀她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罪臣之女,简直易如反掌。可她不想死。她还没有为沈家报仇,
还没有洗刷沈家的冤屈。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。“好,我跟你走。
”沈清辞擦干脸上的眼泪,眼神变得异常坚定,“但我有一个条件。
”“你没有资格和本王谈条件。”萧玦冷冷地说。“我知道。”沈清辞看着他,
一字一句地说,“但我要留在你身边,亲眼看着你所拥有的一切,一点点化为乌有。萧玦,
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目的。”萧玦看着她眼中的恨意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。“好,
本王满足你。来人,带她走。”两个黑衣侍卫上前,架起虚弱的沈清辞,跟着萧玦,
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。山神庙里,只剩下那方染血的帕子,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,
像一朵凋零的红梅。第二章囚笼深似海靖王府邸,雕梁画栋,金碧辉煌,
与沈清辞记忆中的模样,没有丝毫变化。只是如今,这里不再是她曾经憧憬过的家,
而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囚笼。萧玦将她安置在府里最偏僻的“静思苑”,这里常年不见阳光,
阴冷潮湿,与王府其他地方的奢华舒适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“从今天起,你就住在这里。
”萧玦站在院子里,背对着她,语气冰冷,“没有本王的允许,不准踏出这个院子半步。
府里的人,会按时给你送吃的喝的,至于你能不能活下来,就看你的造化了。
”沈清辞站在门口,看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院子,心里一片冰凉。她知道,
萧玦是想把她囚禁在这里,让她生不如死。“多谢殿下‘厚爱’。”她淡淡地说,
语气里充满了嘲讽。萧玦转过身,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眼神复杂难辨。“沈清辞,本王劝你,
最好安分守己。不要试图耍什么花样,否则,本王不介意让你尝尝,什么叫生不如死。
”说完,他不再看她,转身离开了静思苑。院子里的门,被侍卫从外面锁上了。
沈清辞走到院子中央,看着头顶那一方小小的天空,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。她曾经以为,
这里会是她幸福的归宿,可如今,却成了她的牢笼。接下来的日子,
沈清辞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。每天,除了送饭的丫鬟,她见不到任何人。饭菜虽然不算差,
但对于身患重病的她来说,却难以下咽。她的咳嗽越来越严重,身体也越来越虚弱。她知道,
萧玦是想让她就这样慢慢死去,无声无息,就像沈家当年一样。可她偏不。她要活下去,
她要报仇。她开始强迫自己吃饭,哪怕每一口都咽得无比艰难。她开始在院子里锻炼身体,
哪怕只是简单的散步,也能让她的身体稍微好一点。她知道,只有活下去,才有报仇的希望。
这天,送饭的丫鬟照例给她送来了饭菜。沈清辞接过饭菜,正准备吃,
却看到丫鬟的眼神有些躲闪。“怎么了?”沈清辞疑惑地问。丫鬟犹豫了一下,
小声说:“姑娘,今天是殿下的生辰,府里要大办宴席,邀请了很多王公贵族。”生辰?
沈清辞的心猛地一痛。她记得,萧玦的生辰是农历三月初六,每年的这一天,
她都会亲手为他准备礼物,陪他一起度过。可如今,他的生辰,却再也与她无关了。
“知道了。”沈清辞淡淡地说,低下头,继续吃饭,只是眼眶,却不由自主地红了。
丫鬟看着她的样子,心里有些不忍,又说:“姑娘,听说……当今的长公主,
也会来参加殿下的生辰宴。长公主她……对殿下情根深种,
陛下已经有意要将长公主指婚给殿下了。”长公主,赵灵月。沈清辞的手猛地一顿,
筷子掉在了地上。她当然记得赵灵月。那个娇纵任性,却又无比尊贵的长公主。当年,
她就一直喜欢萧玦,对她充满了敌意。如今,她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吗?萧玦,
你果然是为了攀附权贵,才不惜牺牲我沈家满门。沈清辞的心里,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悲凉。
她缓缓地捡起地上的筷子,擦干上面的灰尘,继续吃饭。只是这一次,饭菜在她嘴里,
变得索然无味。夜幕降临,靖王府里灯火通明,丝竹之声不绝于耳,热闹非凡。而静思苑里,
却一片漆黑,只有一盏孤灯,在风中摇曳。沈清辞坐在窗前,听着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,
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痛。她知道,萧玦此刻正在和赵灵月一起,接受众人的祝福,
享受着无上的荣光。而她,却只能在这里,像一个弃妇一样,
独自承受着这无尽的痛苦和孤独。“咳咳……”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,沈清辞捂住嘴,
咳得撕心裂肺。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。就在这时,院子里的门突然被打开了。
沈清辞抬起头,看到萧玦站在门口,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,眼神迷离。他怎么会来这里?
沈清辞下意识地想躲开,却被萧玦一把抓住了手腕。“你在干什么?
”萧玦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,语气却依旧冰冷。“没干什么。
”沈清辞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手,“殿下不是在和长公主一起庆祝生辰吗?
怎么会有空来我这个偏僻的院子?”萧玦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,眼神复杂地看着她。
“沈清辞,你就这么恨我?”“恨你?”沈清辞冷笑一声,“萧玦,我对你的恨,
已经深入骨髓。若有来生,我绝不会再遇见你。”萧玦的眼神猛地一暗,
他猛地将沈清辞拉近,低头吻住了她。那是一个充满了掠夺和惩罚的吻,
带着浓烈的酒气和冰冷的恨意。沈清辞拼命地挣扎着,想要推开他,可她的力气太小了,
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她只能闭上眼睛,任由他肆意地蹂躏着自己。眼泪,无声地滑落,
滴在他的手背上。萧玦感觉到了她的眼泪,动作猛地一顿。他抬起头,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,
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,随即又被冰冷所取代。“你以为本王想吻你吗?
”萧玦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,“像你这样的女人,根本不配。本王只是想告诉你,你的身体,
你的一切,都是本王的。只要本王愿意,随时都可以取走。”说完,他猛地松开了她的手,
转身离开了静思苑。沈清辞瘫坐在地上,身体不停地颤抖。她抱着自己的膝盖,
失声痛哭起来。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,被萧玦肆意地玩弄于股掌之间。她的骄傲,
她的尊严,都被他践踏得粉碎。可她不能倒下。她要报仇。她必须活下去。泪水流干之后,
沈清辞慢慢地站起身,眼神变得异常坚定。她走到窗边,看着远处王府里的灯火,
心里暗暗发誓:萧玦,赵灵月,你们欠我的,欠沈家的,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!
第三章病榻遇故人沈清辞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。她的咳嗽日夜不停,身体也越来越虚弱,
有时候甚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。送药的丫鬟看着她日渐憔悴的样子,心里十分不忍,
却又不敢违抗萧玦的命令,只能偷偷地给她多加一件衣服,或者在饭菜里多加点营养。这天,
沈清辞又一次咳得昏了过去。等她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,
床边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子,正低头为她诊脉。“你是……”沈清辞虚弱地问。
男子抬起头,露出一张温文尔雅的脸。“清辞妹妹,是我,苏墨。”苏墨?沈清辞愣住了。
苏墨是她父亲的学生,也是她的青梅竹马。当年,苏墨才华横溢,深得父亲的喜爱。
沈家出事后,苏墨也不知所踪,她以为他早就已经死了。“苏墨哥哥,你……你还活着?
”沈清辞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难以置信。苏墨点了点头,眼神里充满了心疼。“清辞妹妹,
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当年沈家出事,我被父亲强行带走,去了江南。直到最近,
我才得知你还活着,所以我立刻就赶回来了。”“那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沈清辞疑惑地问。
她知道,靖王府守卫森严,苏墨一个无官无职的书生,怎么可能轻易进来?苏墨苦笑了一下,
说:“我如今是太医院的御医,奉命来给靖王殿下诊脉。我趁机向殿下请求,来给你看看病。
殿下他……同意了。”萧玦同意了?沈清辞的心里充满了疑惑。萧玦那么恨她,
怎么会同意让苏墨来给她看病?难道他是想让她死得更痛快一点?“清辞妹妹,
你的病情很严重。”苏墨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,“长期的抑郁和营养不良,加上风寒侵体,
你的肺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。如果再这样下去,恐怕……”“恐怕活不了多久了,是吗?
”沈清辞淡淡地说,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恐惧。她早就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。
她唯一在乎的,是能不能报仇。“清辞妹妹,你别这么说。”苏墨急忙说,“只要好好调理,
你的病还是有希望的。我会尽力为你医治的。”沈清辞看着苏墨眼中的真诚,
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在这个冰冷的囚笼里,苏墨是唯一给她带来温暖的人。“谢谢你,
苏墨哥哥。”沈清辞轻声说。“跟我客气什么。”苏墨笑了笑,从药箱里拿出一些药材,
“我会让人把药煎好,你一定要按时服用。还有,你要保持心情舒畅,不要想太多烦心事。
”沈清辞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心情舒畅?在这样的环境里,她怎么可能心情舒畅?
苏墨看着她沉默的样子,心里十分难受。他知道,沈清辞心里的苦,不是外人能够理解的。
“清辞妹妹,”苏墨犹豫了一下,说,“当年沈家的事,我总觉得有些蹊跷。
萧玦他……他不是那样的人。”“不是那样的人?”沈清辞冷笑一声,“苏墨哥哥,
你太天真了。萧玦为了权力和地位,什么事做不出来?我父亲待他如亲生儿子,
他却恩将仇报,诬陷我父亲通敌叛国,害得我沈家满门抄斩。这样的人,
难道还值得你为他辩解吗?”苏墨看着她激动的样子,知道她心里的恨意有多深。
“清辞妹妹,我不是为他辩解。只是,当年的事,疑点太多。我会暗中调查的,
一定会还沈家一个清白。”沈清辞看着苏墨坚定的眼神,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。“苏墨哥哥,
谢谢你。如果你真的能查**相,我沈清辞感激不尽。”“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苏墨说,
沈清辞萧玦苏墨是什么小说免费版阅读抖音热文 试读结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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